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她的腦海中就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與言景祗這話重疊了。
「你的身體太瘦弱了,這麼瘦弱的身板可經不起我折騰。」
那聲音聽着像是言景祗的,盛夏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着他,好像盯着他的背影就能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樣的。
「不用了,俞笙說我還需要在這裏住一兩天觀察一下情況,如果沒問題的話,再出院也不遲。」
言景祗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盛夏剛醒看見的是俞笙的原因,她現在倒是對俞笙言聽計從的,言景祗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俞笙好好的聊聊了,興許能有什麼突破呢!
。 溫惜回到了家,今天超市打折,她買了些排骨,準備晚上做糖醋排骨吃,還買了一些新鮮的水果蔬菜,將這些都放置在冰箱裡面,溫惜來到了客廳,才發覺,江婉燕好像不在。
拿出手機,準備給江婉燕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裡,幾點回來。
就看見手機上彈出的無數條新聞消息。
各個聊天軟體,各個瀏覽器,只要打開,首要彈出的十條有八條都是,豪門慈善宴會發生意外,沐舒羽為了救秦久嵐昏迷不醒,陸氏痛失子嗣之類的新聞。
她微微抿著唇。
直覺告訴她,江婉燕去醫院了。
–
醫院裡面,里裡外外被圍得水泄不通,外面幾乎都是記者媒體不想錯過第一手資料,也有不少記者偷偷的溜上了住院部。
不過都被保鏢攔住了。
江婉燕一個中年女子,身形清瘦,來到了住院部,在幾個保鏢眼皮子底下,並沒有阻攔她。
她走出電梯,往沐舒羽的病房的方向走過去。
這裡,是VIP病房,費用昂貴,很少有病人在這裡,走廊上相對安靜,只有護士跟醫生來來往往。
江婉燕不需要問醫生護士打聽沐舒羽的病房在哪,她一眼就能看到703病房門口守著四名保鏢,但是她進不去啊,江婉燕有些心急。
她停留在原地,被保鏢留意到了。
可爱担当 一名保鏢走過來,「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看這個中年女子的樣子,一身樸素,不像是外面那些狗仔。
「我,我……」江婉燕張望著,「我是沐家的傭人,沐小姐怎麼樣了。」
保鏢沒有見過沐家的傭人,聽著這個女人這麼說,也沒有懷疑,但是依舊阻攔,「這不是你能知道的,你說你是傭人,那你就先回去吧,之前已經有一名傭人進去照顧了。」
「那你告訴我沐小姐怎麼樣了?她醒了嗎?傷的嚴重嗎?」江婉燕回想起來新聞上面的報道,只覺得觸目驚心。
保鏢看著江婉燕,「你也別為難我們了,你就先回去吧。」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打開,沐江德走出來,「吵什麼呢。」
「先生,你家的傭人來了。」保鏢轉身說道。
沐江德看著江婉燕,一怔。
江婉燕沒有想到沐江德也在這裡,她側開視線,但是心裡又惦記著沐舒羽的情況,並沒有離開。
沐江德走過來,對保鏢擺了擺手。
他來到了江婉燕面前,「婉燕啊,你怎麼來了。」
他似乎是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提議道,「我們去會議室吧。」男人咳嗽了一句低聲,「歐荷也在病房。」
要是被歐荷知道江婉燕來了,又要開始鬧騰了。
他之前跟歐荷冷戰數月,現在因為沐舒羽的事情兩人關係也緩和了,他也不想在跟歐荷鬧得這麼僵了,畢竟夫妻多年,這點情分還是有的。
江婉燕點頭,跟在了沐江德身後來到了會議室。
「沐先生,舒羽小姐怎麼樣了?我看了新聞……上面說舒羽小姐受傷了。」
沐江德說道,「還沒醒,不過已經從ICU轉出來了,婉燕,難為你一直惦念舒羽了,以前的時候,你就對舒羽很好。」可以說是看著舒羽長大的。
自己又何嘗不是看著溫惜長大的,這點感情還是有的。
「溫惜最近怎麼樣,你們過得怎麼樣。」
「我跟惜惜還好。」江婉燕道,「舒羽小姐會沒事的,既然沐夫人在,那我就先走了。也免得,你跟沐夫人再因為我鬧矛盾。」
江婉燕說著就要走,她轉身。
沐江德道,「婉燕,我……」 翟樂暗中觀察戰局。
一箭射飛偷襲「竊賊」的敵人。
腳下步伐一錯,來到「竊賊」身邊,順道搭了把手,將人從圍攻中救出來。這名「竊賊」渾身浴血,在他們來之前也不知苦戰了多久。刀柄脫手險些癱瘓在地:「多謝小友……」
「謝謝就算了,往後洗心革面就好。」
因為翟樂幫了「竊賊」,他就成了一眾敵人的眼中釘。看着一波一波圍攻而來的敵人,饒是翟樂神經再大條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問「竊賊」道:「這些都是什麼人?哪家的死士?」
不過他更想問的是——這位「竊賊」仁兄究竟竊取了什麼東西,惹來這般追殺?
這位「竊賊」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咬牙舉刀砍殺敵人,翟樂見溝通不順,只好嘆氣奉陪。
內心則忍不住嘀咕開來——
沈兄、他與「竊賊」,三人兩武膽一文心,怎麼看都是沈兄輔助能將贏面最大化……
「星羅棋佈!」
就在翟樂一邊射箭一邊想着自家阿兄會不會從天而降的時候,場面突生異變!
無數黑白文字如浪花翻湧,瞬息鋪滿整個村落,組成縱橫交錯的巨大黑白棋盤。
翟樂狂喜大叫:「阿兄,你終於來了!」
來人並未給予回應。
只聽此人悠然從容吟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明哲保身】!
黑白二色文氣上涌交錯成繭,將傷勢最重的「竊賊」護住,任由敵人刀鋒亂砍也紋絲不動。緊跟着便是沈棠,最後才是翟樂。因為這一細節,不用轉頭都知道來人不是阿兄。
火光衝天,武器相擊,鮮血噴濺。
儒衫文士神情凝重,冷眼看着底下混亂不堪的戰局,完全不知道是怎麼打起來的。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看着歪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屍體,祈善便知事情已經無法收場,為今之計只能殺光在場所有敵人——比起變數多端的活人,死人才能守口如瓶!他目光又轉向跟雁翎刀壯漢纏鬥廝殺的沈小郎君,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漣漪。
這個醉鬼是真的瘋!
酒量淺就算了,酒品還這麼差!
祈善嫌棄歸嫌棄,但爛攤子還是要收拾的,腰間文心花押光暈一閃,他輕啟口唇。
「三心二意。」
隨着言靈一出,祈善腳下湧上兩團如粘稠流水一般的文氣,一團黑,一團白。
僅僅一個呼吸的功夫,文氣便拉長至一人高,最後化為兩個與祈善一模一樣的「人」。
三人三心,一人負責一方。
分心多用屬於文心謀者比較高級的言靈,祈善這道言靈不僅能化一為三,還能令文氣在短時間內翻倍增幅。這是鐵了心準備將底下這些人全部留下來,一個活口都不留!
雁翎刀壯士:「……」
他費勁功夫,千里追殺,本以為終於將目標趕到死地,進行最後的收網,誰知道接二連三有人攪局。最先跳出來的持劍少年雖是文心文士,但這廝光顧著打,一點兒也沒有支援夥伴的意思。第二個黑衣少年箭術驚人,但畢竟年歲還小,不足為懼。
第三個——
(╯‵□′)╯︵┻━┻
tm一來就殺氣騰騰想下死手!
三人聯手再加上一個重傷的九等五大夫……不管怎麼看,想將目標留下是沒可能了。
他咬咬牙,憤恨看了眼被翟樂護在身後的「竊賊」,堵在心口的血差點兒要將他憋死。
這跟播種施肥伺候農田,眼巴巴等到收穫季節被跳出來的盜匪打光稻穀有什麼區別?
播種老子播,施肥來自來。
結果摘果子跟老子無關!
內心天人交戰,最後還是不甘地做下了撤退的決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回頭再跟這幾人算總賬!祈善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意圖,以文氣鑄城牆攔截去路。
雁翎刀壯士看也不看,揮刀劈裂。
祈善唇角噙著冷笑,他當然知道這種沒有軍伍加成的文氣城牆脆弱得很,不過能拖延目標一時片刻也足夠了。果不其然,提劍的醉鬼分分鐘殺過來,縱身飛躍,劍鋒直指面門。
一個騎馬用鈎鐮刀。
一個步戰用長劍。
怎麼看都是沈棠吃虧。
但架不住沈棠比猴子還靈活,上躥下跳,精力無限,而雁翎刀壯士的優勢反而成了劣勢,移動沒沈棠靈活,進攻防守都被掣肘得厲害。最後,雁翎刀壯士實在是被惹急了。
做了一個除了沈棠,其他人都不陌生的動作——催動武膽,祭出腰間懸掛的虎符!
赤紅罡氣宛若怒吼的野獸,直衝銀台,氣焰之盛一度壓過翻湧的黑白文氣。
翟樂一見這架勢便暗道「不妙」。另一處,祈善見沈棠沒有反身回撤,居然還想進攻,登時氣急。指望沈小郎君跟自己「心意相通」不可能了,他準備強行「移花接木」將人轉走。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赤紅罡氣衝天之後再如雨點散落各處,化為一個個通體赤紅、身穿紅色藤甲的兵卒,乍一看足有三四百人。八等公乘,武膽虎符可驅使四百兵。通俗來說就是搖人搖四百小弟。
而沈棠——
正好衝進四百人中間。
她被圍攻了。
眼看着局勢不好,祈善準備「移花接木」將沈棠轉移出去減輕壓力,誰知局面又生變故。
那名黑衣持弓少年也祭出虎符——
七等公大夫,可駕馭兵卒三百五。
隨着黑色罡氣落地化為一道道黑甲士兵,翟樂以虎符下令它們與紅甲士兵交戰。
幾十號人干架,硬生生打成千人大戰!
沈棠這邊壓力驟減,目光一挪。
人頭,還是雁翎刀壯士最值。
她腳下一錯,持劍默念。
「千里不留行。」
劍影密集,交織成網。
閑庭信步一般往雁翎刀壯士方向殺去,沿路上殘影掠過,紅甲兵卒皆是一劍斷首。
祈善道:「窮寇莫追!」
沈棠才不管:「老子就追!追他姥姥!」
祈善:「……」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
沈棠毫不猶豫地抽取丹府文心內的文氣,催動言靈準備追上去,結果半句下來,只剩小半的丹府瞬間一空。強烈的無力感蔓延全身,長劍消散,雙腿一軟,啪得一聲倒地。
她,酒醒了。
7017k 縣城車站下車后,直接在售票處買了去市裏的車票,七點半有一趟,周想買完票,不敢買飯吃了,鎮里到縣城就用了三毛錢,到市裏八毛,幸虧哄爸爸借了一塊錢。
這時候根本不分學生票,如果大人帶着十來歲孩子,只要不佔座位,孩子可以不買票,但是如果只有孩子一個人,必須買整票。
還剩下九毛錢了,萬一有需要呢?周想餓得慌,就躲到偏僻地方,拿了一個桃子出來吃了。
當周想回到候車廳時,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大胖子,用鼻子到處的聞,邊聞邊移動,終於到了周想邊上。
「小妹妹,你的書包里是不是有水果?」
周想想捂住書包,又想起書包空的,捂,就露餡了。
轉過頭看着大胖子說道:「大爺,你說什麼,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