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賀國光被李副官送出去。
劉湘樂呵呵的看着馮天魁。
「天魁啊,你跟范紹增合計一下,能不能給川軍做一首戰歌,要結合我們四川人性格愛好,為川軍出川抗戰,鼓氣!」
「做了,做了,范紹增做好了歌,我還教給小山了!」
歌曲的事情,在幾個人哪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劉湘哈哈大笑,這狗日馮天魁的太聰明,一下子就把鍋甩給了周小山。
輪到周小山懵逼了。
川軍哪有什麼戰歌啊,還要四川人愛好?
都一群官場的老油子,揣著明白裝糊塗。
有這麼坑副官的嗎?
四川人啥愛好沒點逼數嗎,能拿到出手就只有打麻將了?
後世飛機還在四川上空沒降落,就可以聽見地上打麻將的聲音。
六嬸,三太公,大眾開枱面似蓮蓉。
特娘的,許冠傑唱那個打雀英雄傳算不算川軍戰歌?
「小日本,莫逞凶
袍哥大爺也是蛟龍
山河碎,百姓懵
喋血沙場川軍逞英雄
劉湘大英雄
舉旌旗,路向東
無敵川軍要刺刀見紅
渡夔門,出漢中
巴蜀子弟猛虎竄出籠
赴山西,戰華東
男兒本色此刻露崢嶸
莫膽怯,莫裝慫
大殺四方鬼子變小蟲
武士道,沒鳥用
天府兒郎送你一場空
旭日旗,光漏風
八嘎牙路的日軍是飯桶
日軍是飯桶」
周小山跟唱戲一樣手舞足蹈,一邊說唱,打着響指做節拍,偏偏這不要臉的還能抗住眾人哈哈的笑聲,繼續說唱下去,第二段才剛開始,被劉湘拽著不讓他唱下去!
他們從來沒聽過這種調子半說半唱的歌。
周小山嘴裏出來,怎麼聽,怎麼好笑。
別說劉湘,封萍,鄭沖,連秦國梁,羅家烈跟馮天魁也在地上捂著肚子。
「這個不算,拿我們川軍當什麼了?我們是正規軍,要進行曲,這破小曲還連我一起唱進去了,老子沒你這麼不要臉!」
笑了好半天,劉湘才站起身來,指著這小子抱怨。
「就是,就是,這個只能唱着玩!」
「逗士兵窮開心不錯。」
「我覺得中國軍魂就挺好!」
周小山一臉苦相,特娘的我只會做歌曲的搬運工,命題作文,這要求太高,你咋不讓我上天。
「要新歌,我不管,反正萬一你六十六師誓師開拔的時候,我要聽到我們川軍自己的進行曲。」
坑人遭報應了,馮天魁幸災樂禍的把這小子看着。
封萍睜大了眼睛,把周小山拉到一邊,非得讓他把剛才唱歌詞寫給她。
周小山自己都快忘了剛才唱的什麼東西。
聽完歌的劉湘,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不讓他們去住別墅了,把六十六師帶的警衛趕去周小山在重慶的別墅,乾脆把所有人安排進了劉府的客房。
晚餐以後,還跟馮天魁,周小山他們商量這六十六師的槍支裝備富裕以後的德械G98數量分配。
其實現在川軍的G98,數量缺口很大,潘文華把原來買的中正式,械修所後來出產的湯姆森一起配發了新擴編的部隊。
郭勛祺也擴軍,重慶械修所基本上沒有庫存了。
周渾元急吼吼的給賀國光打了幾次電話。
行營即將接管械修所倉庫。
王纘緒新建的那個集團軍,還得派兵去等著永州沈虹那邊的出產。
周小山也很無奈啊,現在永州的械修所,進口的槍管,炮管全部用完了,瓶頸又在鋼鐵和鐵礦石上了,永州到廣元,到潼梓的小火車,路基,橋隧都快完工了,鋼軌也搶出來八成成品,等著鋪設鐵軌。
槍支產量這兩個月不僅沒有增加,反而下降了。
兩邊的小火車不能不建設,兩頭也發現一些小煤礦和鐵礦,建成以後,可以彌補永州,巴中,南江鐵礦石跟不上鋼鐵廠產量的局面。
申鑫剛搬到敘府,設備還沒調試完畢,就開始截胡儲備李家鈺從攀枝花給永州運來的生鐵了。
有重慶鋼廠,申鑫鋼鐵兩個重慶行營撐腰的大戶在前面截胡。
更別說,在民生公司的黃文遠已經給六十六師發來通報,上海兵工廠,金陵兵工廠,跟着中央大學,金陵女校一起,搬遷重慶,申鑫鋼鐵的下游,嗷嗷待哺。
要不是李家鈺為了掩護銅料到永州,怕是一成生鐵的份子,也運不到永州。
借出去這麼多騾馬,又特娘的白球幹了。
還不能要回來,總不能不顧抗戰的大局吧。
鬱悶的周小山居然在劉湘府邸擇床,失眠了,半夜都沒睡着。
第二天,周小山跟着羅家烈,秦國梁,馮天魁一起,去見軍政部軍需署長周俊彥。
軍政部軍需署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居然把川中大有名氣的周小山副官攔在外面。
特娘的,在四川,作為劉大帥副官,還從來沒被迴避過。
周小山鬱悶的在外面踢石子玩。
他覺得國民政府跟他八字不合,看着這幫穿中央軍軍服的傢伙都覺得磕磣,巴不得全部從四川滾犢子。
更生氣的是在裏面的馮天魁。
本來想着,為國抗戰,軍需署多少撥點錢,錢多了總不是壞事,哪怕給後續出征的新兵旅也好。
這傢伙閉口不提要給上司何應欽出氣的事情,周俊彥第一句話就拿自己賣的飛機說事,還拿出當初馮天魁糊弄賀國光,編製的陸海空三軍的事情,敲打馮天魁。
手下所謂的韓處長,直截了當的說馮天魁藉著抗日之機,吃空餉,發國難財。
最後同意撥付一萬四千人的軍餉。
羅家烈,秦國梁哪裏被人潑過這種髒水,槍都頂上了韓萬全的腦袋。
賀國光出來打圓場。
告訴馮天魁,周俊彥手下的處長,個個是官場的人精,幫他約了周俊彥和韓萬全吃飯。
馮天魁耐著性子,答應了賀國光的要求,去請客。
軍需署周俊彥,連賀國光面子也不給,只說周俊彥派韓萬全來。
出來聽秦國梁一說,周小山樂了,軍需署這幫人什麼眼神啊?
何應欽就這樣交代的?
這不跟電視劇一樣嗎?
欺窮欺到老子頭上來了。
真以為六十六師還是四川其他軍閥那種沒有財力的隊伍,是任憑你們拿捏的軍隊。 封景上車,有些擔憂的看向窗外。
「爹地媽咪,爺爺奶奶不會吵架了吧。」
他緊張的詢問。
「應該不會了,這段時間就讓爺爺奶奶好好相處吧。」
她溫柔地撫摸著孩子的腦袋,嘴上這麼安慰,但還是有些擔憂的看向封晏。
她們把孩子送到了別墅,很快趕到了集團。
舒雲並沒有帶人來鬧事,而是在酒店住下。
費迪南德倒是找上門來,要帶陶桃離開。
封家和陶桃沒有任何關係,把人女兒藏在集團也於理不合,而且她的母親可不是一般人,是親王遺孀。
「妹妹,我來帶你回去。」
「哥,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陶桃看着他額頭上的淤青,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了,青紫了一大塊,看着就覺得疼。
她兩眼淚汪汪的,心裏十分自責。
「我沒事,這看着嚇人而已,一點都不疼。」費迪南德寬慰妹妹,很快面色低沉:「只是哥哥沒用,勸阻不了母親……」
「沒關係,這本來就是我的事,哥哥已經幫我過多的了。我和你回去,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她吐出一口濁氣,很認真的和他們告別。
「柒柒姐,封先生,我要回去了,叨擾這麼多天,我很抱歉。」
「還有,路遙哥哥……對不起,如果我們有緣的話……有緣的話再見。」
她深深地看了眼路遙,眼中淚花翻騰,卻倔強的沒有落下一滴淚珠。
她死死攥着手,強迫自己狠心,頭也不回的離去。
「陶桃……」
路遙那一瞬,心如刀割。
她聽到聲音,步伐一頓,但還是堅定不移的往前邁去。
……
舒雲並沒有離開,反而住進了酒店。
她一進門就感受到屋內低沉壓抑的氣氛。
舒雲坐在床邊,面色陰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賤人,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
她突然厲聲吼道,將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扔在地上。
「妹妹小心。」
費迪南德眼疾手快,一把將陶桃抱在懷裏,蹦起的碎片貼着他的臉頰飛了過去,割開了一條細長的口子。
「哥哥!」
陶桃急了,趕緊捂住傷口。
「你等著,我去找服務員要點創可貼。」
她急了,準備去前台,正好開門就遇到個保潔員,她口袋裏正好裝了創口貼。
不懂挽留 可口子細長,貼了也沒用,獻血還在往外冒,必須去醫院才行。
萬一傷口太深,以後留下疤痕可怎麼辦?
她急的要拉着費迪南德去就醫,身後卻傳來涼薄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