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從張秀琴這裏了解到,他們夫妻二人中張秀琴因為要照顧孩子平時沒法出去工作,只能在這附近帶着孩子撿撿廢品。
而張秀琴的老公張偉,則在附近一家小餐館做廚師,平時一日三餐差不多都能在店裏解決,每次都是晚上八點之後,才會回家。
張秀琴一開始還不肯說太多,不過在喬安有心的引導下,還是從她這裏了解到了不少有關這棟出租屋的情況。
張秀琴在這裏住了一年,平時也沒有出去工作,對這棟樓內的租客都能叫得出名字,對那些租客的信息也都知道一點兒。。 第二十六章(上)
妍骅 狂熱的午後,火球一樣的太陽高掛在沒有一絲雲彩的天上,像個孤立無援的將領,面對錚錚戰場上的撻伐,失去了所有親信,所有謀士……唯一沒有失去的卻是那鐵血般的信仰和一身凜冽的傲骨!
行走在這樣的環境中,不流汗幾乎是不可能的。婉薇擦著順著臉盤留下的汗滴,近乎絕望地想著。
這是她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百天。從當初以為的「只是逃到臨縣」到現在的「逃命變成一種本能」,婉薇適應得極快。所以,自然,這一百天里她的足跡究竟踏過了多少山山水水早就無從考證,她亦沒有興趣探究每一處的人文地貌、風土人情,甚至連這些地方的地域名稱,都不曾了解,猶如現在這般。
「閨女啊,你要到哪裡去啊?看你昨天也在這片走動……這年頭當初都是日本人,你年紀輕輕的一個人,可要當心吶!」逃命期間,婉薇一般極少與人說話,也極少在一個地方停留過長時間。雖然這裡與徐良玉的勢力範圍可能已經相距甚遠,但她仍不敢卸去防備,不光是為了她自己……
而今天眼前的阿嬤卻是個例外。原因無他,只因她手中凡值點錢的物什全都用完,用光了,再也支撐不住她再「走下去」了……
「謝謝大娘!」握著阿嬤粗陋黝黑的,皮可見骨的手掌,婉薇看得見的是老人家情真意切的擔憂與不似作假的關懷,竟一時感動得無以復加,強裝了這麼多天的淚水彷彿也找到了宣洩的入口,不管不顧地夾雜著委屈與艱難「吧嗒吧嗒」地一滴一滴掉落在阿嬤的衣服上,暈開了一朵接著一朵的絢麗多彩的「水花」。
「只是我現在身無分文,實在是沒有地方能去吶!」
「……」眼淚總是令人心軟的。面對著眼前那張哭得如花似玉的臉龐,阿嬤沉默良久,終是長嘆一口氣,試探地詢問。
「閨女吶,大娘不想問你從哪裡來,為什麼到這裡來……大娘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言之隱』,大娘不想為難你……」不知怎的,聽著阿嬤善解人意的話,萬婉微想到了她剛來這兒的那幾天,老嫗也是這般熱情地招待她,即便她每天口袋裡的錢只夠付得起幾個饅頭和幾碗麵湯……
「閨女,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老實跟大娘說,你口袋裡現在還剩下多少錢了,夠不夠今天晚上住一個晚上?」阿嬤問得直接,字字直戳要害。是以婉薇雖感念老人的心細如髮,面兒卻也有些掛不住。
「大娘,我……」實在囊中羞澀,羞於提及,故萬婉微只是說了半句便說不下去了。
阿嬤見她如此,便什麼都瞭然於胸了。「閨女吶,你看這樣好不好:大娘一個人住,無兒無女也怪冷清的;你呢,現在也沒什麼錢,生計也成問題……所以我倆做個伴怎麼樣啊?」溫柔的語氣漸漸吹散了婉薇心中多日積藏的陰鬱與彷徨,萬婉微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個美夢……
於是,含著熱淚,萬婉微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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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嘍!掉線多日的女主終於上線了,想不到吧?嘻嘻
。 一處視野較為開闊的小山坡上,十幾騎鷂子兵正在做短暫的修整,而這支鷂子兵的首領此時正站着山坡最高處眺望遠方。
「還有多久?」劉園騎在馬上轉頭問身後。
伴隨着他的聲音,一直在單武老人身邊湊熱鬧的丹純當即打馬靠前,作為這十幾騎中最為熟悉當地情況的人,他馬上說:
「劉司馬,你看見前面那個山丘了嗎?那地方叫公劉山,要是翻過那座山丘馬上就能看到北軍大營了,如果不翻山的話那可就要繞好大一圈了。」
「但是山上很可能有鮮卑人。」劉園一臉嚴肅的說。
「應該是吧,這些事您比我懂。」
「你去請一下單仙師。」劉園當即下令。
「行嘞。」丹純笑呵呵的打馬而走。
回到單武三人跟前,丹純把之前說的一五一十告訴了三人,最後只說:
「劉司馬說讓我來請單仙師您,我看他肯定不會繞路,爬山遇到鮮卑人可還得靠兩位仙師。」
單武老人點了點頭:
「好,我去看看。」
「唉,單仙師我跟你一塊兒去,指路這事兒我在行啊。」
童话白日梦 說着單武老人和丹純就一前一後又回身去見劉園了,霍衛和山山姑娘就留在原地歇息。
山山姑娘靠在馬鞍上,一隻手拿着一支不知從哪裏折下來的柳葉,她一邊擺弄手裏的柳葉一邊目送二人離開。
最後她回過頭看向霍衛說:
「你那個二哥為什麼老是纏着我們?」
霍衛知道她說的「我們」肯定是指的她自己喝她師父,所以霍衛只能苦笑道:
「來的時候他就說想要學個一招半式,回去闖蕩江湖也有一門看家本領。」
「很奇怪的想法。」山山姑娘疑惑的說,「武道和練氣本不衝突,但是二者卻無任何相通之處,一個人的精力如果不能完全放在其中一條道路上只會武藝不精練氣不成。」
霍衛這一路上都在思考那顆石珠的問題所以一直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但現在他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做所以倒是有閑心正常交流了。
「那就沒有兩樣都學然後兩樣都精通的人嗎?」霍衛問。
「有。」山山姑娘毫不猶豫。
「這樣的例子很多都是些絕世天才,但是他們大多數武道最終都走到了頂點但是練氣一路卻一直停留在四痕止步不前。」
「為什麼?」
「具體如何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聽說,四痕到五痕對於一個練氣士來說是心神體三者融為一體的階段,但是武者之體魄卻與另外二者衝突所以無法晉陞。」
妍骅 「這樣啊。」霍衛點頭,他又看向山山姑娘決定把自己之前一直壓抑的問題問出來。
這一路上他思慮了很多,但是他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因為他覺得哪怕是有巨大的危險那也得讓山山姑娘和單武老人知道這件事,至少不能讓人家不明不白的就捲入這種危險之中不是?
「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山山姑娘淡淡說,「我只是一痕練氣士,但是既然你已拜師,在不牽涉師門的事情上我自不會有所保留。」
「我有一枚……」霍衛把手伸進懷中準備將那個山河珠拿出來向山山姑娘攤牌。
可他話剛剛說到一半就只聽見劉園站在隊伍最前方忽然大聲高喊:
「準備,迎敵!」
霍衛一時還沒弄明白,就聽見一連串如同雷鳴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他剛剛說到嘴邊的話被強行咽了回去。
「趕快上馬,有事之後再說。」山山姑娘表情凝重。
霍衛連忙翻上馬背,等上了馬他才看見就在自己隊伍的前方一支數十人的鮮卑騎兵正在向他們疾馳而來,這些鮮卑騎兵身上穿的是滿是油污的皮甲,手裏揮舞的卻是明晃晃的鋼刀,這支騎兵一邊朝着這邊衝來一邊還揮舞着手裏的鋼刀嗷嗷亂叫。
霍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這些鮮卑騎兵已經衝到了距離自己不到百米的位置,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聲熟悉的嘆氣聲在隊伍最前端響起。
也就是隨着這聲嘆息隊伍前方一陣白光亮起,接着鮮卑騎兵腳下的青綠色草地忽然染上了一層白霜,原本高速疾馳的馬兒在接觸到這些鋪有白霜草地的瞬間就像碰到烙鐵一般突然凄厲的慘叫起來,伴隨着這一連串的慘叫那些倒霉的戰馬就瘋狂的蹦跳起來,有的甚至直接轉頭就跑。
「那是……」霍衛瞪着眼睛。
「進攻!」霍衛還沒來得及感嘆,前面的劉園突然下令。
他一聲令下所有的鷂子兵一起拽動手裏的韁繩,戰馬嘶鳴間十幾騎飛速衝出,就在鷂子兵發動衝鋒的瞬間那些草地上的「雪白」就像從不曾存在過一樣瞬間消失。
短短不到百米的距離這支疾馳的鷂子兵立刻就衝到陣型混亂的鮮卑騎兵中。黑色戰馬義無反顧的扎進了敵人中間,鷂子兵手裏的長槊在面對這群混亂不堪的鮮卑騎兵時就像是穿過的肉塊的鐵簽一樣,長槊直接穿了過去然後帶走好幾具屍體。
這樣的場景很多,所以一時間整個戰場上喊殺聲不斷。
「不要戀戰,朝北面突破!」劉園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這小規模的戰場上迴響。
霍衛和山山姑娘沒有遇到敵人,因為他們被四個鷂子兵給護在了中間,那些混亂的鮮卑騎兵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戰馬完全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
有練氣士的幫助這次衝鋒非常順利,坐騎失控的騎兵甚至還不如普通步兵更有戰鬥力,十幾個鷂子兵很快就突破了這幾十騎的中軍,然後加快馬速直接甩掉了這支鮮卑騎兵。
但是甩掉這支鮮卑騎兵后,劉園沒有下令減速,十幾騎就一直保持着接近衝鋒的速度朝着山坡下衝下去。
「我……我們這是去哪裏?」霍衛跟在鷂子兵中間,他忽然看見丹純出現在自己前面,馬上大聲問道。
「要穿過公劉山,待會兒應該就要棄馬。」丹純一邊夾緊馬腹一邊大喊。
很顯然丹純的馬術不如霍衛,之前還跟着劉園現在就已經落到了後面來。
「單仙師怎麼說?」霍衛問。
「他說……他說……此地有鮮卑鬼巫結下陣法,但是……」丹純的聲音時斷時續。
隨着隊伍衝下山坡,整個隊伍的速度不減反增,丹純的身影在幾個趔趄之後又消失在了霍衛眼前。
哪怕這些黑色戰馬是精銳中的精銳但是以這種衝鋒的態勢前進這麼久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很顯然劉園已經下定決心要翻過這座山丘儘快去北軍大營。
馬速越來越快,周圍的人來回變換,過快的馬速哪怕精銳如鷂子兵都難以保證整齊的陣型何況是霍衛這些人,所以剛剛還在和霍衛說話的丹純一下就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跟在霍衛邊-上的山山姑娘也早就不知道被擠到了什麼地方去。所以等到霍衛再次抬眼時周圍已經見不到熟悉的-身影了,只有數不清的黑色罩袍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霍衛只能閉好嘴夾緊馬腹盡量壓低自己的身子,他只希望胯下馬兒能多堅持一會兒,最好是直接把她送-上那片山丘。
也就是這個霍衛才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那位叫劉園的鷂子兵司馬對於儘快前往北軍這件事抱有多大的決心,他寧可死掉胯下的好馬寧可把整個隊伍置入敵人的埋伏他都要儘快把兩個練氣士送到北軍大營。
而且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除開他們四人之外對於眼下情況一清二楚的鷂子兵對於這種把他們當作炮灰的行為沒有任何不滿,這些身穿黑色罩袍的騎兵竟然義無反顧的就隨着他們司馬沖了上去。
也正是意識到這件事霍衛只覺得手腳冰冷渾身冒汗,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跟着一群瘋子朝着火坑裏疾馳一般。
捨生忘死?他做不到,至少現在他還沒有遇到值得他捨生忘死的人或事。
……
漠北,黃沙古渡。
黃沙古渡位於北境長城以北數十裏外,傳說在幾百年前這裏有一條名為洮水,幾百年前這條河是舊黃河的一條支流,但是隨着黃河改道這洮水在最近百年就逐漸乾涸了,在後來這河道還被揚沙給覆蓋,所以這舊的洮水渡口現在就成了所謂「黃沙古渡」。
黃沙古渡能得這個名字自然是因為此地漫天的黃沙了,這些黃沙一到晚上就沉寂下來一到白天就似有風起,漫天飛舞。
可就在這樣的漫天黃沙中,兩道模模糊糊的黑色身影居然就朝着這條古渡口慢慢行來。
兩道身影距離黃沙古渡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那是一高一矮兩個人,他們穿着一模一樣的帶有兜帽的黑褐色袍子,並且在他們都胸口處還各自有一個灰色標記,那個標記看起來像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但是這棵大樹卻是像一側彎曲看起來有些古怪。
「武方,他們還沒到嗎?」那個較矮的黑褐色袍子男人看着黃沙古渡的位置越來越近不禁開口。
被叫武方的較高男人輕輕拉了一下自己兜帽讓被風吹外的兜帽更好的遮住自己的面孔:
「他們不來就不來,時候一到你我先行開門就是。」
。 只不過阿智雖然不見了,但他帶的那種冰冷感依舊還在,因此蘇澤根本不敢動彈。
好不容易一個晚上過去了,看到太陽升起,蘇澤懸著的心總算稍微放下了一些。
雖然對於大部分怨靈而言陽光並沒有什麼用,但多少能起到一些威懾作用,尤其是像阿智這種小鬼,根本不清楚自己有多強大的實力。
可就在蘇澤邁開腿準備跑路的時候,門外的花花草草忽然擺動起來,與此同時,憤怒、不安的情緒向蘇澤湧來。
「阿智,哥哥要回家了,要不然你嫂子會罵我的。」蘇澤好聲好氣的說道。
「這裏才是你的家,其他地方哪都不許去!」阿智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幽森恐怖。
「阿智,你聽我說,無論你之前遭遇了什麼,我都可以為你解開心結,還請你的心結解開之後不要纏着我不放。」蘇澤曉之以理。
「哼,你肯定是在騙我,之前也有人跟我說可以幫我解開心結,到頭來卻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阿智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屑。
之前也有人這麼說?
可是系統和太上老祖不是說從來沒有人成功擺脫過怨靈嗎?
「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蘇澤連忙追問。
「還能怎麼樣,跑了唄,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反正再也沒有見過他。」阿智看起來蠻不在乎。
「那你沒辦法把他找回來嗎?」
「我試過了,可是這個人的氣息忽然就消失了,我也沒有辦法。」阿智有些沮喪。
阿智的這番話讓蘇澤有些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既然能夠隱匿自己的氣息,讓一隻怨靈都無法找到。
當然這也不排除阿智並沒有那麼強的力量,而那個人卻擁有逆天的實力,因此才能碾壓。
「小哥哥,你該不會也想離我而去吧?放心好了,我已經在你的心裏種下了一顆種子,無論你去哪裏我都能找到你的。」阿智忽然森森地笑了起來。
蘇澤只覺得寒毛倒豎,這隻小鬼吃一塹長一智,看樣子聰明了不少。
「你想讓我幹什麼?」
「我想讓你陪我玩呀,阿智在這裏太無聊了,這個房子又老又破,都幾百年了,阿智只能跟外面的花花草草一起玩。」阿智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
幾百年?在怨靈當中,阿智的年紀應該算不上大。
「那你就不想報仇嗎?找到當時殺你的人,報復回去,或者是問問他為什麼……」蘇澤試探性的問道。
「不想呀,奶奶殺我是為了我好,我不能辜負她對我的期望。」阿智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沒有絲毫的憤怒。
這樣蘇澤更加覺得膽寒,想不到竟然是阿智的奶奶親手殺了他,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如果沒有怨氣的話,阿智又為什麼能夠存活在這個世上?
「那你奶奶呢?」蘇澤問道。
「奶奶……老死了,她活了一百多歲,最後氣息越來越弱,就死了。」
「……你不想她嗎?」
「為什麼要想她?奶奶說了,只有無欲無求,才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她說她只是太餓了,所以我就原諒她了,可是哥哥,當時真的好疼,看着奶奶一口一口吃掉我的肉,我的心也好疼。」
阿智說着說着,忽然尖叫起來,蘇澤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耳膜都差點被穿破了。
「阿智,阿智?」蘇澤試探性的叫了幾聲。
只不過阿智依舊在那裏兀自喊著,根本就聽不見別人講話。
蘇澤有些頭痛,這聲音就在他的耳邊,而且絲毫沒有減弱的意向,更重要的是,他哪怕點了自己耳朵邊上的穴位,但依舊能聽到一清二楚。